敦煌唐人的性风俗还可以从一些壁画中得到证明。公元1世纪前后,随着佛教的传入,犍陀罗艺术和希腊佛教艺术也传入了我国西北地区。伴随着犍陀罗艺术的影响,裸体或半裸体的风俗就在整个西域,包括敦煌和土鲁番地区发展起来。这种裸体风俗自然是和性爱结合在一起的,不仅通过当时的一些文字记载反映出来,而且从一些壁画中反映出来。
目前发现的在这方面反映较充分的是龟兹壁画。龟兹壁画中的新婚性爱图至今保存在新疆拜城的克孜尔、温巴什、台台尔、库车的库木吐拉、克孜尔朵哈、森姆散姆、玛扎伯赫等地的大约500多个洞窟中。当时的新婚性爱、舞蹈、音乐以及其它方面的生活风俗以绘画艺术的形式表现出来,使后人对当时的文化状况有了更生动、形象的理解。
这些壁画,还可以和当时的一些文字资料相对照。如西域新婚性爱习俗中有少女向新郎奉乳之举,这在敦煌曲子词中有确凿的记载,例如:
素胸未消残雪,透轻罗。(《云谣集·风归云》)
素胸莲脸柳眉低,一笑千花羞不坼。(《云谣集·浣溪沙》)
雪散胸前,嫩脸红唇。(《云谣集·内家娇》)
胸上雪,从君咬。(《云谣集·渔歌子》)
以上所谓素胸,即裸乳;所谓胸上雪,从君咬即表明了一种奉乳房给丈夫吸吮的性生活方式,这在不少文化艺术中都表现出来了。
西域唐人中也盛行看少女跳裸体舞的风俗。半裸体装扮是头上梳高髻或双环髻,露乳与脐,下部着纱裙,遮绣花,披云纱在敦煌石室中也发现一些男女性爱图,如伯二七○二写卷背面就有四幅。这四幅图画得十分粗俗:第一幅是卧交,第二幅是坐交,第三幅是站立着性交,第四幅则是女子跪着,男子从背后性交,旁边并有另一个男子竖起阴茎在观看。
这种图画和《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》都被藏入敦煌石室之中,说明了当时人们对这个问题很有兴趣,性爱是作为一种习俗呈现的。至于为什么在庄严肃穆的佛教窟中发现了男女交合图,结合伯二六一○《攮女子婚人述秘法》及其它敦煌佛教巫术资料来看,可能和当时佛教施行的巫术有关。正是由于佛教施行巫术的需要,所以将男女性爱图与《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》等色情内容十分明显的性资料都藏入寺庙之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