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思邈,唐代医药学家,被后人称为药王。公元581年出生于一个贫穷农民的家庭。他从小就聪明过人,受到老师的器重,长大后开始爱好道家老庄学说。由于当时社会动乱,孙思邈隐居陕西境内的秦岭太白山中,并渐渐获得了很高的声名。当时的朝廷下令征孙思邈为国子监博士,被他拒绝了。孙思邈在太白山研究道家经典,同时也博览众家医书,研究古人医疗方剂。他选择了"济世活人"作为他的终生事业,为了解中草药的特性,他走遍了深山老林。孙思邈还十分重视民间的医疗经验,不断积累走访,及时记录下来,终于完成了他的不朽著作《千金要方》。唐朝建立后,孙思邈开始接受朝廷的邀请,与政府合作开展医学活动。公元659年完成了世界上第一部国家药典《唐新本草》。公元682年孙思邈无疾而终。
孙思邈在《千金要方·房中补益》中的主要论点是:
1.强调研究房中术的目的和重要性,认为人到四十岁就应懂房中术,这并不是为了淫佚,而是为了养生。
论曰:人年四十以下多有放恣,四十以上即顿觉气力一时衰退,衰退既至,众病蜂起,久而不治,遂至不救。所以彭祖曰:以人疗人,真得其真,故年至四十,须识房中之术。夫房中术者,其道甚近,而人莫能行……闭固而已。
此房中之术毕矣,兼之药饵,四时勿绝,则气力百倍,而智慧日新。然此方之作也,非欲务于淫佚,苟求快意,务存节欲,以广养生也。非苟欲强身力,幸女以纵情,意在补脑以遣疾也,此房中之微旨也。
2.指出一些御女之术,把性技巧和气功、养生牢牢地结合在一起。
凡御女之道,不欲令气未感动、阳气微弱即交合。必须先徐徐嬉戏,使神和意感良久,乃可令得阴气,阴气推之,须臾自强。所谓弱而内? ,坚急出之。进退欲令疏迟,情动而止。不可高自投掷,颠倒五脏,伤绝精脉,生致百病。但数交而慎密者,诸病皆愈,年寿日益,去仙不远矣。不必九、一、三、五之数也,能百接不施泻者,长生矣。
采气之道,但深接而勿动,使良久气上面热,以口相当,引取女气而吞之,可疏疏进退,意动便止。缓息眠目,偃卧导引,身体更强。
凡人习交合之时,常以鼻多纳,气口微吐出,自然益矣。交合毕蒸热,是得气也。以昌蒲末三分,白粱粉傅摩令燥,既使强盛,又湿疮不生也。
凡欲施泻者,当闭口、张目、闭气、握固两手,左右上下缩鼻取气,又缩小部及腹,小偃脊膂,急以左手中两指抑屏翳穴,长吐气,并琢齿千遍,则精上补脑,使人长生。若精妄出,则损神也。
《仙经》曰:令人长生不老,先与女戏,饮玉浆。玉浆,口中津也。使男女感动,以左手握持,思存丹田,口有赤气,内黄外白,变为日月,徘徊丹田中,俱入泥丸。两半合成一团,闭气深纳勿出入,但上下徐徐咽气,情动欲出,急退之,此非上士有智者不能行也。
其丹田在脐下三寸,泥丸者,在头中对两目直入内。思作日月,想合径三寸许,两半放形而一,谓日月相者也。虽出入仍思念所作者勿废,佳也。
又曰:男女俱仙之道,深纳勿动,精思脐中赤色大如鸡子形,乃徐徐出入,情动乃退,一日一夕可数十为定,令人益寿。
3.继承过去道家的房中理论,认为男子必须固精守关,应数交而一泻。
阳道法火,阴道法水,水能制火;阴亦消阳,久用不止,阴气逾阳,阳则转损,所得不能补所失。……凡精少则病,精尽则死,不可不思,不可不慎。数交而一泻,精气随长,不能使人虚也。若不数交,交而即泻,则不得益。泻之精气自然生长,但迟微,不如数交接不泻之速也。
4.人不能纵欲,特别是少年和老年人更不能纵欲。
是以人年四十以下即服房中之药者,皆所以速祸,慎之慎之。故年未满四十者,不足与论房中之事,贪心未止,兼饵补药,倍力行房,不过半年,精髓枯竭,惟向死近。少年极须慎之。
昔贞观初有一野老,年七十余,诣余云:数日来阳气益盛,思与家妪昼寝,春事皆成,未知垂老有此为善、恶耶?余答之曰:是大不祥。子独不闻膏火乎?夫膏火之将竭也,必先暗而后明,明止则灭。今足下年迈桑榆,久当闭精息欲,兹忽春情猛发,岂非反常耶?窃为足下忧之,子其勉欤!后四旬发病而死,此其不慎之效也。如斯之辈非一,且疏一人,以勖将来耳。
所以兽摄生者,凡觉阳事极盛,必谨而抑之,不可纵心竭意以自贼也。若一度制得,则一度火灭,一度增油;若不能制,纵情施泻,即是膏火将灭,更去其油,可不深自防!所患人少年时不知道,知道亦不能信行之,至老乃知道,便已晚矣,病难养也。晚而自保,犹得延年益寿;若年少而能行道者,得仙速矣。
5.提出不少性禁欲,其中有许多和养生、生育、优生有关。
御女之法,交会当避丙丁日,及弦望晦朔,大风、大雨、大雾、大寒、大暑、雷电霹雳,天地晦冥、日月薄蚀、虹霓地动。若御女者,则损人神,不吉。损男百倍,令女得病,有子必颠痴顽愚,喑哑聋聩,挛跛盲眇,多病不寿,不孝不仁。又避日月星辰,火光之下,神庙佛寺之中,井灶圊厕之侧,家墓尸枢之傍,皆悉不可。
黄帝杂禁忌曰:人有所怒,血气未定,因以交合,令人发病疽。又不可忍小便交合,使人淋,茎中痛,面失血色。及远行疲乏来入房,为五劳虚损,少子。且妇人月事未绝而与交合,令人成病,得白駮也。水银不可近阴,令人消缩,鹿、猪二脂不可近阴,令阳痿不起。
夫交合如法,则有福德,大智善人降托胎中,仍令性行调顺,所作和合,家道日隆,祥瑞竞集。若不如法,则有薄福愚痴恶人来托胎中,仍令父母性行凶险,所作不成,家道日否,殃咎屡至,虽生成长,家国灭亡。夫祸福之应,有如影响,此乃必然之理,可不再思之。
若欲求子者,但待妇人经绝后一日、三日、五日,择其王相日及月宿在贵宿日,以生气时夜半后乃施泻,有子皆男,必寿而贤明高爵也。以月经绝后二日、四日、六日施泻,有子必女。过六日后勿得施泻,既不得子,亦不成人。
在《千金要方》中,生理上的性结合首次被论为引致男女精神上结合的原则,这原则凭男性的意志完成,以太阳、月亮的形象代表。孙思邈在这方面的阐述和印度的密学十分相似,而且很可能出自梵文原书。事实上,中国古代企图通过性交而滋补、养生、求不朽的思想和印度教中的瑜珈密教及佛教密宗的理论十分相似。在古印度,精被形容为
男女生命的精华,和中国古人的想法一样。精的梵文是Prana,与中国的气有相同的意思,其中最主要为达到Pranayama,即通过气功而有益调理,这也就是古代中国人所说的炼气。凡此种种决不是偶然的巧合,而应该是唐代社会开放、中外文化大交流的结果。古印度的性学与中国道家的修气、炼丹的接触使两者易于融会贯通。
孙思邈在《千金要方·房中补益》中固然阐述了不少科学道理,大部分内容很有价值,但其中也有一些糟粕与谬误,如说:黄帝御女一千二百而登仙,而俗人以一女伐命,知与不知,岂不远矣。其知道者,御女苦不多耳。又说:数数易女则得益多,若御九十三女而自固者,年万岁矣。此外,书中还有各种采阴之说,以及如何选择颜色妍丽的少女等等,不仅从科学上看是很荒谬的,而且反映了在古代男权社会中视女子为发泄性欲的工具、借采阴以养男子之生的思想,同时,也符合统治阶级淫乐的需要。这些问题也反映出一些古人很难摆脱时代与环境的影响,我们是应该加以分析、去除的。
除《千金要方》外,孙思邈的《千金翼方》卷五、甄权的《古今录验》卷二十五、王焘的《外台秘要》卷十七等唐代医学著作对房中术都有论述。